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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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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朝堂

天漸漸破曉,五彩繽紛的雲彩在亮白的天邊翻湧滾動,像是天仙在天邊聚會,所到之處皆是仙霞紫氣氤氳徘徊。萬眾矚目中,圓盤大的火球突然從斑斕的雲彩中跳出,拖著炙熱的光芒緩緩上升。

縷縷淡色金光穿透層層雲彩,射落在大地,為錯落有致的房屋渡上層層金光。

金光的照耀下,堂檐上方掛著的紅漆鑲金牌匾熠熠生輝,‘忠厚仁孝’四個字如此醒目!

玉鐧負手立在下方,仰著頭,怔怔的望著一直當著祖訓警戒玉家世代子孫的牌匾。剛毅的臉龐帶著滄桑,低低一嘆,轉身走到書案前,拿起案桌上的密信毅然出了書房。

門外的弘五早就侯著了,“老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弘五,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他理了理朝服,踏進馬車。

“回老爺,此時已是卯時一刻,再過三刻鐘便是早朝。”

馬車內,玉鐧緩緩閉目,深吸口氣,輕輕點頭,“恩,走吧。”

弘五趕了十幾年的馬車,技術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他趕的馬車又穩又快,不過兩盞茶的時間,就到了東皇門。

東皇門前,各位大臣早已等著了。玉鐧一下馬車便有人怒臉冷哼,更有人陰陽怪氣的擠兌道,“看玉大人的臉色,怕是昨晚沒睡好吧。也對,女兒被判了秋後問斬,是該睡不安穩。哎,那玉三兒也是本官看著長大的,沒想到是這種人,就連親如姐妹的閨中好友都下得了手,漬~真令人心寒……”

說話的是一個二品官員,他的女兒也在選妃之列,且長得貌若天仙。他原本希望女兒能選上太子妃,以後可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他也能雞犬升天的當上皇上的老丈人。哪知玉青一劑毒藥,讓他所有期盼化為虛無,直氣得他恨不得將玉青塞回她娘肚子裏重造一回,這死娘們咋這麽心狠呢!

玉青這回是犯了眾怒,堂堂太子妃位,其中牽扯多少利益交匯,牽扯多少權勢交替,卻因她一人讓眾多家族的希望都化為空談。

玉鐧也是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才毅然決定反叛任顴禾投奔雷霆王府。雷霆王行事放蕩不羈,且毫無顧忌,只有他才敢伸手助他。

玉鐧默然不語,雙手攏在袖中,垂立在宮門前,那寵辱不驚的摸樣看得許多官員都恨得牙癢癢。

有人憤懣不過,低聲咒罵,“裝模作樣!上梁不正下梁歪……”聲音不高卻也不低,清楚的落在眾人耳裏。

低罵出聲的是正四品詹事府少詹事許冒。許冒授任顴禾的意,必須得與玉鐧劃清關系,且還要極力表現得憤恨不恥的摸樣,以達到拉攏其他官員的意思。

不過他剛罵出聲,就見一塊墨染的漆黑靈牌從他腦門上砸下來,疼得他哇哇直叫。

呈襲如幽靈般出現在他身後,手裏舉著靈牌使勁兒的砸他腦門,“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許冒知道這塊靈牌,上面刻著‘先皇靈位’四個大字,所以不敢還手,只得抱著腦袋四處躲藏,只求他呈大爺能心情好些,下手輕些,別再像前兩次一樣打得他半個月都下不得床。

呈襲滿意的看許冒狼狽的抱著腦袋如老鼠似的亂跳,一邊打一邊暢然大笑,“哈哈哈,本王打你是你小子的福氣。這可是先皇的靈位,上打太子,下打丞相。你一個小小四品被先皇靈牌打了,你說是不是你的福氣?”

許冒淚流滿面,“王爺,那需要下官感恩戴德的跪謝嗎?”帶著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呈襲揮手,靈牌瞬間抄回袖中,恩賜般笑道,“如果你堅持的話,本王也不好阻攔不是。”

“……”許冒恨得牙癢癢。

正待他考慮要不要‘謝恩’之時,也不知是誰喊了句,“啊,任相爺來了。”

只見左相府的馬車緩緩朝宮門駛來,最後停在眾人的馬車前,奢華張揚的馬車一如它的主人般囂張霸道。

布簾被趕車的下人撩開,躬身敬道,“相爺,到了。”

任顴禾身著一品大員的深紫朝服,威儀高坐在馬車內。眾人極目望去,還是往日的顏色,黑白相間的發絲被紫玉冠束起,一絲不茍,威嚴謹慎。只是臉頰瘦了些,兩鬢的白發多了些,衣帶也寬了些,經歷過的風霜隱隱如影隨形。

眾人輕嘆,這般年紀經歷了那種遭遇,能恢覆到如此程度,實在難能可貴啊!

這是他們在任顴禾出事後第一次見他,都好奇的盯著看。聽說鋸了一只腿。都缺了一條腿還怎麽走路啊?

任顴禾倒是鎮定,垂眸輕哼一聲,趕車的下人會意,忙上車將他背下馬車,然後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假腿,給他按上。

眾人見之,恍然大悟!

難怪前幾日任府大肆征召技術高超的木匠,原來是給相爺做假肢啊!

“呀呀,這是假腿嗎?快讓本王看看,讓本王看看。”呈襲興奮之極,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許冒,蹦跳到任顴禾身邊,不顧任顴禾瞬間鐵青的臉色,蹲下身就直盯著他的假腿看,嘴裏還不停念叨,“這腿是假的?哇,誰做的啊,好逼真哦。看這腿型,看這高度,看這大小,簡直完全是為任相爺您量身定做的嘛……哎哎,做得真是太好了。相爺,能否告訴本王是哪個大師做的,本王出錢請他在幫您做一個,做左腳的,萬一以後您又不小心把左腳給傷了,正好就用上……嘿嘿嘿,以防萬一嘛。”

此話一出,氣得任顴禾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可礙於這是在宮門口,只得強壓下那股怒火,陰測測的回道,“多謝雷霆王好意。”任府下人也是個有眼色的,忙借著給任顴禾遞拐杖之便順勢將呈襲給擠開了,“老爺,您的拐杖。”

“恩。”任顴禾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向宮門口。

此時,三刻已到,厚重的宮門緩緩開啟,兩旁的侍衛持槍凜然而立,氣勢恢宏的龍騰大道前是九重石階,手持拂塵的公公站在九重石階口,高聲唱道,“時辰已到,請各位大人入殿上朝——”

任左相一馬當先,其他官員緊隨其後,眾人上了九重石階,邁入金碧輝煌的金鑾寶殿。

乾閩帝著龍袍,戴冠冕,高坐龍椅之上。

百官叩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當乾閩帝看著為首的任顴禾時,驚奇萬分,“左相,你的傷痊愈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直盯著人家的腿瞧。那神情跟呈襲賊溜溜的盯著人家少婦的屁股看時的表情至少有八分像。

“回皇上,臣的傷勢已無大礙。”

“好,好。來人。”乾閩帝體恤下屬,“左相傷愈不久,身子虛弱,不得就站,給左相看座。”

“遵旨。”蘇牧領命,忙吩咐宮人搬來椅子,送到任相爺身邊。

任顴禾感激涕零,“謝皇上。”

乾閩帝點點頭,大氣揮手,“好了,眾位卿家可有事要稟奏。”

“稟皇上,臣有事要奏。”任顴禾剛坐下,又站起身,“工部尚書玉鐧之女玉青毒害選妃的秀女,罪大惡極。養不教,父之過。玉鐧治家不慎,教女不嚴,理應受到嚴懲,還請皇上定奪。”

“玉大人不懲不得民心,還請皇上定奪。”任顴禾一開口,立馬有官員附和。

“請皇上定奪。”頓時,大殿的文武百官跪了大半,比那次奏請懲治呈襲的官員還要多。

呈襲斜眼睥睨著滿殿官員,哼哼兩聲開口,“喲!‘養不教,父之過’是這麽用的嗎?你!”隨手指了個最近的官員,嗆聲道,“你兒子去年春日強搶民女,那女子還是個有婦之夫,抵死不從你兒子,轉身跳了河。那女子的丈夫得知後,憤怒之下去京兆尹處狀告你兒子,你兒子仗著有權有勢,隨便找了個家丁抵罪。照此說,你是不是也得伏法認罪啊。還有你。”轉身,擡手又是一指,“你那個庶子在東街鬧事失手殺了人,那是不是也是你不教養的錯啊。還有你,你的小舅子強行征用農民良田,逼得人家走投無路,餓死在亂葬崗。”

呈襲連指了三人,被指的三位官員的臉色立馬變了,既驚懼又惶恐。驚懼的是他為何對此事知道的如此清楚?惶恐的是他竟然毫無忌憚的在金鑾大殿說這事,如果惹得皇上不快,他們丟了烏紗帽是小,惹來殺身之禍事大啊!

滿殿跪的官員,也齊齊變了臉色。盯著呈襲的目光不再是輕浮蔑視,就連乾閩帝看向呈襲的眼光都帶了深意。看似隨意的話,卻透著無以倫比的強勢。只不過是兩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卻彰顯了他雷霆王府的通天勢力。

就連燕文書都禁不住蹙眉,去年春日?那時雷霆王府未搬遷入京,卻能將京中官員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得一清二楚!雷霆王府到底要幹什麽?!

呈襲看著文武百官們五彩繽紛的臉色,得意的笑著,心裏是越來越佩服他家寶貝女兒了。古往今來,有哪個女子能不在朝堂,卻能將滿朝文武百官給握在股掌間玩弄!

百官心中的震驚還未褪去,玉鐧又拋出個重磅炸彈。

“皇上,臣有本要奏!”

只見玉鐧出列,呈上一封密函,正氣凜然的稟奏道,“啟稟皇上,左相任顴禾,蒙蔽聖聽,欺上瞞下;謊報災情,收受賄賂,中飽私囊;欺壓百姓,魚肉鄉民,實乃罪大惡極!”

此話一出,滿殿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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